季时州突然低下身子,靠在她的肩头,阴暗的神情逐渐软化下来。

苏简见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出去,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季时州从她的肩头离开,看向地上的男人。

躺在地上的男人浑身颤抖地看着突然转过身的季时州,他的脸上都是血,眼睛里的恐惧像疯狂增长的藤蔓,四处密布,神情格外狰狞。

季家的人都是疯的。

包括站在门口从容不迫的那个男人,季云湛。

季云深的声音颤抖着,低声向他求救,“云湛。”

“嗯。”季云湛从门口走进来,走向了季云深,走到季云深的面前时,他屈膝蹲下来,从西装的衣兜里拿了一块丝帕出来轻轻地擦了擦季云深脸上的血迹。

季云湛有着感慨似的道:“二哥,你这是何必呢,你若是不把季家的继承权看得这么重,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是季烨城。”季云深咳嗽,喉咙里咳了血出来,他又吞咽了下去,“我从来没有选择权,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云湛,你我都没有选择权。”

季云湛帮季云深擦脸的动作顿住,瞧着季云深的脸,“你可以选择,只是你不想选择,而我的选择从来只在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做出任何我不愿意的选择。”

他顿了顿,“不能自己做选择的人要么就是太弱,要么就是太贪婪,二哥,你就是太贪婪了。”

都是季家出来的可怜人,都是棋子,更为可怜的是季云深从未觉得自己可怜。

季云深没有再说话,他看向季时州,想要同他解释,但是看到季时州突然翻涌的情绪,那些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