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一只手捂着脸道:“是有点害羞,不过都是自家人。”

她拍了拍有些发红的脸颊,对着成国公夫人和许嘉宁道:“伯外祖母,表姐,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成国公夫人心里想着这丫头简直是不知廉耻,抬首见坐在上头的太后娘娘面带着笑容,一脸慈爱的看着姜筠,那句荒唐到底没说出口,压下心中的不满,道:“阿筠真性情,难得的是阿佑喜欢你。”

程静凝道:“阿筠聪明漂亮,性子又好,我若是男子,我也想娶她,堂兄喜欢她,倒也不是难得。”

程静凝不爱读书,夸人的词也不多,都是最直接的,也不用费心思去猜。

成国公夫人憋了口气,道:“郡主是不知道,孝慈皇后从小性情含蓄内敛,喜欢什么不爱说出来,我原是担心睿王殿下的性子随了他娘,如今见着睿王殿下这样便也放心了,只是睿王殿下如今都快二十二了,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儿大多孩子都满地跑了,他没个孩子,我这心里总是也不踏实。”

太后娘娘听到她提起孝慈皇后,变了脸色,想到孝慈皇后在时对她多恭敬,孝慈皇后虽不若昭亲王妃那样是她看着长大的,可她自嫁进皇家,她也是真心拿她当女儿对待的,孝慈皇后在时对如今的太子管教颇为严厉,她劝她,她也总是说那是太子的嫡长子,身上担着重任,松不得。

又想到当年孝慈皇后挺着肚子坐在底下,面带慈爱的摸着肚子说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二个孩儿,她再也舍不得早早将这个孩子送去读书,整日的见不着面,定是要日日带在身边养着的,可她去的早,阿佑一生下来她便去了,也不知道来没来的急看这孩子一眼,便是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思及往日之事,太后忍不住红了眼眶,身边女官连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程静凝见成国公夫人故意说起孝慈皇后,引太后伤心,拿眼睛瞪了她一眼。

成国公夫人拿着帕子在底下抹眼泪,小声啜泣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太后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姜筠抬头见程文佑静静的坐在那里,眸中闪过一抹沉痛之色,心中也恼成国公夫人,她若真爱孝慈皇后也便罢了,偏总要拿死去的女儿出来做戏,旁人都道哥哥只知养母不知生母,却不知已逝的人,他便是再爱,也不过是深埋在心中,坟头祭拜,诉几分衷肠罢了。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程文佑看着她看着自己,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去哄太后娘娘。

姜筠站起身,走到太后娘娘身边劝道:“太后娘娘,阿筠没见过孝慈皇后娘娘,可她生出太子殿下和哥哥这样的孩子,太后娘娘您至今念着孝慈皇后娘娘,便知道她定是个端庄孝顺之人,孝慈皇后娘娘在时敬重您,她走了定也希望您身体康健,不希望您为了她难过,太后娘娘您这般,若是被孝慈皇后娘娘瞧见了,岂不是要自责了。”

她一边安慰,一边取了女官手中的帕子给太后娘娘擦眼泪,太后娘娘听了她的话,深呼了口气,好一会才止住眼泪道:“那是个孝顺的孩子,临走时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太子殿下和阿佑了,如今两个孩子都好,她见了也能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