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收起那点小心思。等我父亲来,我向他交待两句,便跟你去见丞相。你如果乱来,出了大事,我概不负责。”

魏霸说得很慢,声音也很响亮,保证杨仪身边的这些甲士和敦武等人听得一清二楚。杨仪带着二十个甲士到大营来抓他,看起来很正常,其实用心险恶。一旦他有任何拒捕的嫌疑,杨仪就可能当场格杀他。就算是杀错了,到时候谁还能给他证明?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敦武等人已经赶到,杨仪和这些甲士已经陷入非常危险的境界,这个时候杀他就不是目的,活着离开魏家大营才是真正重要的事。他把危险对杨仪说清楚,相信杨仪能分得清轻重。

就算他不怕死,那些甲士也要掂量掂量。

说话间,魏家大营忽然响起了战鼓声,无数的士卒从帐篷里涌了出来,以魏霸的帐篷为中心,越聚越多,声势也越来越大,无形的杀气如同看不见的潮水,汹涌而至,打在每一个甲士的心头,让他们骇然变色。不知不觉间,围着魏霸的甲士慢慢的退到了杨仪的身前,将杨仪围在中间,警惕的注意着围过来的士卒。一股股冷汗从他们的额头流下,打湿了甲内的战袍,滋润了脚下的泥土。

杨仪面色煞白,却强作镇静,紧闭嘴唇,一言不发。双手负在身后,手指捏得发白。

魏霸不动如山,冷漠的看着杨仪和他身边的甲士。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魏延全副武装,带着魏武和几个亲卫,大踏步的来到魏霸面前,沉声喝道:“怎么回事?”

魏霸努了努嘴:“杨参军带着人,突然到我帐里来,说诸葛乔死了,丞相府要带我去问话。”

“诸葛乔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魏延眉头一挑,原本张狂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惊讶。“为什么要带你去问话?”

“可能是因为半个时辰前,我曾经和他在一起吧。”魏霸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安抚道:“阿爹,你不要急。我和杨参军去见丞相,把事情说清楚便是,我相信丞相不会是非不分。你安心在营里守着,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中了某些人的奸计。”

魏霸之所以要等魏延来,不是为了向杨仪示威,而是因为张夫人已经走了,营里没有人能说得住魏延。他必须要交待清楚,否则魏延脑子一热,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魏延不屑的瞥了杨仪一眼,拍拍魏霸的肩膀:“清者自清。你既然没杀人,谁敢污陷你杀人?你跟他去,向丞相说明经过。我就在营里等消息。小子,记住,该解释的自然要解释,可是如果有人想借此机会为难你,你也不要客气,听明白了没有?出了事,老子给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