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蛮子援兵的到来,魏霸有了更多的人手。他依然没有发动攻击。他深知严关的坚固,如果准备不足就仓促进攻,只会付出重大代价。这不仅是对他战无不胜的神话将是一个重大损失,兵力折损也让他无法承受。他率领的都是精心挑选,精心训练出来的精兵,一旦损失过大,很难在短期内补充。

他将来投的蛮子按照部落分成几个营,进行简单的攻城训练,又从中抽出一部分人帮助制造攻城器械。几天之后,蛮子们的攻城技术已经粗具规模,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不再像以前一样乱哄哄的往上冲了。而更让城上的吴军惊讶的是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魏霸在严关前用竹子和木头搭起了一座巨大的木城,看起来比严关还要高大雄伟,城墙足有六七丈高。

严关的守军将士仰视着竹城上飞舞的战旗,自信的将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武器和盔甲,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战斗还没有开始,双方的士气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人多势众的蛮子们在城墙上来回走动,大声说话,炫耀着自己的力量和勇气,高声的叫骂,似乎只要神将命令一下,他们就可杀上严关,将所有的吴军斩于刀下。

竹城峻工之日,魏霸在王双、黑沙等甲士的陪同下,走上了竹城。闻着竹子的清香,魏霸心情愉快,谈笑风生。巡视完了竹城,慰问完了辛苦的辎重营将士和蛮子农民工,他来到北城,面对百余步外严关城上——如今已经在他的脚下——的吕凯、槐根和无数的守军将士,收起了笑容,大声说道:

“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四五万勇士就可以冲上城头。斩杀你们的首级。严关。再也不是无法攻克的严关,它无法保护你的生命。现在投降,还不算迟,如果还要负隅顽抗。到时候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吕凯面色煞白。却不肯示弱。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同样大声对魏霸说道:“战便来战,何必废话。我正等着和你决一死战。以报杀父之仇。”

魏霸哈哈大笑,不屑的俯视着吕凯:“就凭你?我就站在这里,你如果想报父仇,大可以放马过来。如果没有胆子,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徒惹人生笑。你要真是条汉子,就出城一战,我们一一对决,你敢么?”

吕凯无言以对。

魏霸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再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日出之时,如果你还不肯出城投降,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送你去黄泉路上陪伴你父亲。”

魏霸威严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扫遍严关城头,城上的每一个吴军和雄溪部落的战士都觉得他在看着自己。魏霸虽然不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可是话语中透出的威慑却让人心生寒意。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们没有必要为吕凯送死,也没有必要为孙权送死。你们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若选择成为我的敌人,将是你们此生最后一个选择,一个错误的选择。你们将为这个选择付出惨重代价,家人、荣耀,都不再与你们有关,你们将陪伴这个懦夫死去,成为孤魂野鬼,承受永远的耻辱,天地不收,无所归依。”

魏霸说完,转身离去。严关城上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槐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他坐在榻上,心神不宁。卫士们披甲持刀,守护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十余天时间,魏霸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明天就要开始攻城了,究竟该怎么做,他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选择也许就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槐根手足无措,手心一阵阵的冒虚汗。案上的食物已经凉了,一大块油漂浮在碗上,看起来非常让人倒胃口。槐根没有一点口味,他不知道自己明天之后还没有机会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