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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鹿峡乱石穿空,箕谷惊涛拍岸。

一艘艘满载粮食的狭长小船整装待发,只要松开缆强,这些船就会顺水而下,穿过奔涛汹涌的箕谷,进入关中。

郝昭却迟迟的没有下命令,他看着远处的上邽城,手指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将军担心这些船会倾覆吗?”马钧揉着酸涩的眼睛,呐呐的问道。这些船都是他特制的,箕谷谷狭水急,礁石又多,大船根本无法行驶。他是扶风人,对这种情况非常清楚,奉命来到陇右之后,他就根据箕谷的特殊情况设计了这种体形修长的小船,能够穿行于箕谷之中。

谁都以为他在潼关或者宛城,却不知道他去年冬天就冒着大雪来到了冀县。

现在,船造好了,郝昭收集的粮食也装好了,只等松开缆绳起运,这些士卒和粮食就可以进入关中,郝昭不知道怎么的,却迟迟没有下命令,反而一直看着上邽城出神。

“不是,马君的船造得精巧,穿过箕谷不会有一点问题。”郝昭捻着须尖,沉吟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偏将军魏平不解的问道。他跟着郝昭多年,对郝昭的战场经验非常钦佩。征战多了,有时候判断战局并不是依靠情况,而是直觉。这种直觉的养成需要经验,更是一种天赋,有人打了一辈子仗也未必能有这样的直觉。

“上邽太安静了。”郝昭指着远处的上邽城:“王平就算再胆怯,也不会不敢出战,否则他守上邽城的意义何在?他闭城不出,任由我们进入关中,这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他希望我们进入关中。”魏平不太肯定的说道。

郝昭点了点头:“我们进入关中易,再出关中却难了。到时候逆水而上,王平在谷口列阵,我们就会全军覆没。而进入关中,以我们的兵力也无法长驱直入,临渭、陈仓都有兵,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