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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宫,孙权背着手,在『露』台上来回踱着步,心情沉重。

曹睿派使臣到江陵与费祎接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忧心冲冲,夜不能寐。如果说魏国是狡兔,那他就是走狗,事到如今,他还能继续做吴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蜀汉需要一个榜样,让曹睿不至于狗急跳墙。一旦曹睿也降了,蜀汉一统天下,这吴王之爵还能保留几天,实在是一个说不准的事情。

没有了魏国这个强劲的对手,蜀汉就可以腾出手来,加快侵蚀吴国的速度,一口一口的将吴国吞食掉。如今魏霸在东,魏延在北,陈到、孟达在西,靳东流、邓艾在西南,他们可是把武昌包围在中间啊。

孙权觉得压力山大,大得他几乎扛不住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费祎出现在门口。孙权连忙挤出几分笑容,迎了上去,故作爽朗的笑道:“文伟,百忙之中,劳烦你亲自赶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费祎脱了鞋,进了大殿,行了礼,笑道:“殿下此言差矣,我忝居大鸿胪,四方诸侯及归义蛮夷之事本来就是我的职掌所在。大王心有不安,我赶来解释一下,是份内之事,又有何劳烦。”

孙权的眼角抽了抽,有些尴尬。费祎这可是上国使者的口气啊,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吴王虽然是王爵,其实和诸侯甚至归义蛮夷一个级别。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孙权深知这个道理。他装作没听出费祎的言外之音,把费祎请到殿上坐下,寒喧了几句,直截了当的问道:“闻说曹睿欲降,可有此事?”

“有,不过,他是真降还是假降,目前还不能断定。”费祎也不隐瞒,很干脆的说道:“大王担心的,想必还是魏国降了,吴国的作用弱了,利益会不会受损吧?”

孙权窘迫的看着费祎,干笑道:“文伟,你现在的言辞越来越犀利了。”

费祎笑道:“大王谬赞。”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臣与大王相交日久,相知甚深,这遮遮掩掩的互相试探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言相告。大王以为如何?”

“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