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氏知道魏霸虽然是魏家庶子,却是魏家真正的希望所在,习家要想有所发展,对这个少年可不能有任何怠慢。这一点,她的从女习夫人早就从成都写来了家书。是以习氏花了不少心思,整治出了一个院子,供魏霸临时居住。

魏霸又派武卒们将习家收拾了一下,特别把习家鱼池换了水,重新放了一些鱼进去。费祎和张温赶到的时候,魏霸就在鱼池边钓鱼。

费祎笑道:“子玉好悠闲,骠骑将军在准备樊城大战,你却在这儿钓鱼?”

张温也凑趣的笑道:“不知镇南将军是钓鱼,还是钓人?”

“既不钓鱼,也不钓人,不过借习家一宅,以度残生。”魏霸晃了晃鱼杆,也没起身,用下巴指了指身边的两个马扎,示意张温和费祎坐下。

张温和费祎互相看了一眼,觉得魏霸的举动非常失礼,张温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费祎连忙给魏霸递了个眼神:“子玉,惠恕是吴王使者……”

“吴王他妈个球。”不等费祎说完,魏霸忽然暴怒,将鱼杆砸进水中,站起身来,一脚一个,将两个马扎全踢进了水里,指着东南方面,怒吼道:“孙权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的联手攻魏。结果他拿下了江夏就不动了,这算什么?是想背盟,坐山观虎斗,还是想捅我们一刀?”

魏霸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从怀里拿出那份有诸葛亮和李严联合签署的方案,在张温和费祎面前晃了晃。“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既然不讲信用,这个方案就没有意义了。”他说着,三两下将合约撕得粉碎,手一扬,全扔进了鱼池。纸片飘飘洒洒,落到水面上,迅速浸湿,洇成一片。

费祎和张温目瞪口呆,费祎知道这个方案有问题,可是他不明白魏霸为什么突然撕毁这个方案,是想毁灭证据,还是真要和孙权翻脸。张温却是大吃一惊,魏霸这么做,是要报复吴国,向吴国宣战吗?

“没错,以我们的兵力现在搞不死曹睿,拿下整个南阳也是做梦。不过,我们要取江夏、长沙诸郡还是易如反掌的。”魏霸脸色阴沉,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拜托张使回去告诉孙权,让他做好准备,我们再打一场。来人,请张使出去。”

两个武卒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就将张温往外架。费祎大惊,连忙上前阻拦,魏霸勾了勾手:“费文伟,你等会儿,我还有两句话对你说。”

费祎满头大汗,只得给张温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在外面等着。他赶到魏霸身边,又惊又怒。“子玉,你这是干什么?”

魏霸眼睛一翻:“你说我干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两头不落好。丞相背地里磨刀霍霍,准备拿我开刀。骠骑将军攻不下南阳,也准备拿我当替罪羊。我只好鼓动他和孙权打一仗,多少补点损失,哪怕是出口恶气也好。打南阳兵力不足,打武昌还是够的,灭不了魏国,先把吴国灭了也不错。蚊子虽小,也是块肉不是。”

“你这是什么话?”费祎吓出一身冷汗:“李严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魏霸不耐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