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步骘自从那年被赵统击败。千里追杀之后,元气一直未复,现在手下只有不到万人,驻扎在西陵,面临蜀汉军的三方威逼。他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陆逊现在倒是有三四万人,可是他北面要防曹魏,南面要防孟达,根本不敢离开,更不可能远赴长沙作战。面对这种情况,他们除了建议投降还能有什么办法?

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这个责任他们谁也不愿意承担,只好把责任给他自己异世冕邪皇。

谁让他是吴王呢。

步步进取的时候,文臣武将都意气风发。个个争先,至少在心态上是积极的,也敢于承担责任,愿做有功之臣。连连败退的时候,谁都会有退缩的情绪。不肯担任丧权辱国的责任。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孙权此刻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大吴的死亡气息,就像人老了,虽然还没有死,可是尸体的味道却已经隐约可闻。

更何况这时候还收到了濡须水师惨败的消息。

濡须一败,交州水师只需要三五日就可以到达柴桑,柴桑还有三万人,可是这三万人能不能挡得住交州水师还是个问题。庐陵的邓艾裹胁着数万山越正在北上,江夏蛮蠢蠢欲动,他们如果和交州水师会师一处。柴桑的那三万人也未必能取胜。一旦柴桑失守,蜀汉军控制了豫章船厂,那吴国水师的根基就算是被抽空了,从此休想在水战中称雄。

诸葛瑾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孙权一眼,拜服在孙权面前。

“子瑜,何事?”孙权的眼珠动了一下,多了几分生气。

“大王……”诸葛瑾满头大汗,气息急促,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刚才跑得太急。“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还不能签定协议……”

孙权眼珠一转,露出几分戾气:“又能如何?魏霸还能灭了我的国?子瑜若是怕了,可以先行离开。”

诸葛瑾连连叩首:“大王,臣虽不武,愿随大王赴汤蹈火。敌寇虽强,大吴鼎足江东三十余年,也不至于因此而亡,只是太子在益阳,大王不得不留意一二。若魏霸愤而攻城,太子有所损伤,大王悔之晚矣。大王,且忍一时之辱,以待他日之报。”

孙权嘴角一撇:“你不是担心太子,你是担心你的儿子元逊吧?”

诸葛瑾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他觉得孙权怒急攻心,有失心疯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