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几年冷板凳,再加上年岁渐长,廖立虽然还摆脱不了那种孤傲的风骨,多少也消去了几分轻狂。如今的他掌握交州七郡,是名符其实的一方大吏,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姿态,往那里一坐,就是一座山,足以让人景仰。

这些天来,他和魏霸一起接见长沙的士绅,很好的起到了一个定海神针的作用。有他这座山坐在旁边,魏霸的轻松甚至轻佻就不再成为轻佻,而是一种平易近人,是一种真正的随『性』。

不过,当诸葛亮离开长安,返回成都的消息送到镇南将军府的时候,不管是廖立这座定海神山,还是随『性』自如的镇南将军,刹那间都有些失神。

魏霸和廖立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还有一丝奈。

魏霸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将急报往袖子里一塞,继续和那些士绅闲扯。廖立也很快镇定下来,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不过那些士绅都是人精,他们多少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先后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堂上只剩下魏霸和廖立两个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来到魏霸的书房。

法邈已经在等着,正在屋里踱着步,听到魏霸二人的脚步声,他连忙走到门口,冲着廖立拱了拱手,谦恭的笑了笑:“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廖立瞟了他一眼,脚步滞了一下,眼皮一挑,进了门,自顾自的坐下。魏霸也入了座,看了法邈一眼:“伯远,你的意思是请公渊先生回成都,与丞相对阵?”

法邈笑着点点头。

“将军,大将军用兵自有章法,可是论政争,他大概不是丞相的对手。马谡、费祎都是丞相的故吏,他们有多少份量,恐怕丞相也能猜出七八分。其他人,更是不足道。丞相在关中都试,集结人马,又将镇西大将军赶回成都,怕是已经将关中兵权掌握在手中。这时候回成都,自然是要发起雷霆一击,彻底击溃大将军,重新控制朝堂。”

魏霸冷笑了一声:“就他那身体,他能支撑到成都吗?”

“如果他能呢?”法邈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如果他的病从头开始就是一个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