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来过的人中,也有从海路来的,但是像他这样以海路为主,几乎没有上岸的路线,从来没有人采用过。正因为如此。毋丘俭有些紧张。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当初在南乡,魏霸的兄长魏风用了一种从来没有人用过的战术,飞奔南乡城,击破了他的防线,导致南乡郡失守,蜀汉军从西侧杀入南阳,『逼』得天子曹睿最后弃守南阳。狼狈的逃回洛阳。

作为天子信任的心腹,毋丘俭对那一战耿耿于怀。他之所以主动请求到幽州来,就是因为他知道魏霸的下一个目标是辽东,他要挫败魏霸的计划,护住魏国的左肋,一洗前耻,以报答皇帝陛下的不杀之恩。

将要再一次和魏霸交手。毋丘俭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他看到一艘船从远处驶来,靠了岸,几个人下了船。不紧不慢的向山上走来。

毋丘俭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干什么来的,难道魏霸想劝降?一想到这个可能,毋丘俭不由得冷笑一声。如果愿意降,当年在南乡被俘他就降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过了大约半个时候,那几个人走到了山下,被毋丘俭的亲卫营将士拦住了。一个亲卫跑了上来,向毋丘俭汇报。

是魏霸的部下,领头的叫魏兴。

毋丘俭想了想,记起了这个人。这个叫魏兴的应该是魏霸的心腹之一,当时就站在魏霸的身后。

“让他上来。”毋丘俭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面表情,凛然不可侵犯。

魏兴走了过来,看了一本正经的毋丘俭一眼,不由得一笑。他很随意的拱了拱手:“使君别来恙?”

毋丘俭没有应他,反问道:“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魏兴一愣,随即笑了。他摇摇头:“我不是想见你,只是想见这块碣石。”他指了指那块由李斯书丹的石碑。“我家少主仰慕李斯的书法,让我带了几个人来拓一幅字,以便把玩。”

毋丘俭有些意外,没想到魏霸还有这种闲情雅志。他目光一闪,又道:“拓碑是假,察看地形是真吧?李斯不过是一佞臣,书法再妙,何仰慕之有。”

“君子不以言废人,不以人废言。李斯的品德如何,与他的书法精妙与否关。”魏兴笑笑,又道:“就像有人把你们的魏武帝当成『奸』臣,并不影响他的《观沧海》高妙一般,使君,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