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无论是怎样的掌门执掌昆吾,比起自身修为,首先最要做的事情,是为昆吾保留火种,再培育火种。

是以那日营救沈烨,虞寺必须去,是为培育,他人无所出,则为保留。

这样的决断看似荒唐,但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却实在是正常不过。

他这样想着,老头残魂在短暂地停顿后,继续道:“这其中的底蕴和积累不胜凡举,而在你面前的这处剑冢,便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古来多少英雄豪杰,不知埋骨何处,天为被,地为床,空留不过身后名,身前剑。”

“但他们的剑,却长眠于此。”

“昆吾山宗藏尽天下剑,自然便是天下第一剑宗。”

剑长眠,剑意却永存。

许多人入剑冢前,自然会有一番自己对剑冢的想象,但仅仅是想象,又怎能构建出这样一个完整的剑冢来?

所见不过是与自己想象相似、但事实上却真实存在的一幕幕罢了。

这千万剑,曾经被千万人持,随曾经的主人走过这渊沉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它们见过高山崇陵,见过孤岛汪洋,攀过峭壁悬崖,石林荒野,路过沃野肥田,也闻花香鸟语。

它们构成血海刀山,又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无论来人是谁,便是穷极想象,又怎可能脱离出这许多剑这么多年所见。

一如程洛岑此时所想所看,便是真的上古战场,真的有大能,一人一剑,入那火海中,战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