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感慨中,屏风后的结界悄然散开,有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却并不见人出来,只好似有人以手指敲了三下桌子。

于是的蝶翼衣袖收起,两侧的貌美侍女一并起身,再将十六扇的屏风拉开。

——小叶紫檀如此之重,她们却毫不费力,好似手中如山的屏风不过一叶柔纸,起时无声,落地也无声。

紫衣公子一敛方才张狂样子,震开袖子,恭恭敬敬俯首一礼:“师父,我路遇这位公子,只觉得他目不能视的样子很是可怜,徒儿才疏学浅,竟看不出因何而致,所以带来此处,恳请师父一看。”

屏风慢慢打开,入眼是比那绚烂蝶翼衣袖更加斑斓近乎迷离的色泽,坐在内里的竟然是一位貌美至极的女人,她的衣袍极夸张又极大,像是铺了满地,而她黑发逶迤而下,又从宽大衣袖中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腕,就这么撑在桌子上,再扶着下巴,侧头看了过来。

原来竟然不是他,而是她。

看到对方的瞬间,虞兮枝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一番感慨都是多余,这位谢神医,无论是怎样的花团锦簇世间繁华,也无法比拟此刻这一眼的惊艳。

谢神医静静地看了两人片刻,却依然不语,再敲了几下桌子。

紫衣公子似是悄然松了口气,再扫了一眼虞兮枝二人:“跟在我后面。”

虞兮枝与谢君知一并走在紫衣公子身后,入了屏风之内后,便见身后侍女再悄无声息地将那屏风合拢,再有结界倏然重新笼罩了此方空间。

等到结界彻底将此间封闭,那谢神医才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抬手向桌子对面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旋即提腕在纸上写了什么,再推到了两人面前。

看来这位谢神医真的口不能言。

虞兮枝心道若是能医天下病,又为何不为自己治好哑症,又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再垂眸去看,白纸上,黑墨酣畅,谢神医的字行云流水,竟然不是想象中娟秀的簪花小楷,而是银钩铁画的行楷。

【他没有病,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