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车外传来一声轻呼。九娘吓了一跳。

却是陈太初看着前侧方车窗口小人儿正怅然发呆,忍不住夹了夹马腿上前去,矮了身子轻声问:“昨夜,吓着了吧?”

九娘笑道:“我还好,没事了。咦,你的嗓子怎么了?”看着陈太初专注又关切的眼神,往日的陈表哥、太初表哥,坦荡如她,竟然也会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

陈太初笑了笑:“昨夜我在相国寺,大概说话太多了。”

九娘一怔:“你是一夜都没睡吗?”

陈太初摇摇头:“小事而已。只是一夜暴雨,今天福田院和慈幼局也会不怎么干净——”

九娘笑着打断他:“小事而已。我们不怕。”

陈太初不再说什么,只含笑垂目看着她。

九娘想起四娘的话,心一跳,手一松,车帘坠落。她转过眼,看看一早起来用冰过的银匙敷眼睛的四娘,此时除了面色苍白外,也看不出昨夜哭了那了那么久。

四娘眼风扫过九娘,便低头不语。她十分懊恼自己昨夜没忍住,大概是一夜里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承担了太多的惊吓,太过害怕太过痛苦才发泄了出来。然而今天醒来就是无穷的悔恨。六娘明显是生气了,看也不看她一眼。九娘总是像刚才那样淡淡地扫她一眼。她听着陈太初在车外的说话,还是难受,还是想哭。可偏偏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