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款款移步,近了花盆前,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虽无笛的清灵,也无古琴的悠长,更无琵琶的婉转,但这却只有一番韵味,亦如山间欢鸣的百灵,似林中浅唱的夜莺。在她的纤纤玉指与殷红唇间,传出悦耳的乐声,波折起伏,似山野盛开的鲜花,如潺潺的溪水……灵动的、欢快的。

云飞扬两眼放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六岁那年与师姐们去山里采花,最初只是见一位师姐会用竹叶吹曲。就缠着她教我,再后来不知不觉间,但凡是树叶、花叶都能吹出来。”清雅回答道,“这首小曲也是师姐教我的。那年我九岁,她家里人来寻她,说是她未婚夫家的人下聘了。不久之后,我就听其他的师姐说,她竟悬梁自尽了。她兄嫂嫌贫爱富,收了一六旬员外的聘金,逼她出嫁,师姐她气不过,就在出嫁前夕自尽了……”

清雅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为没有家人感到高兴。与其有个像她那样的哥嫂,还不如做个弃女。”“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那年还不到两岁,就被人抛到太室山下的紫阳观门前,漫天飞雪,是灵虚太师父收留了我……这条罗帕,十几年来一直跟随着我。”

从怀中掏出绿色罗帕,云飞扬今夜刚进来时就看她捧着罗帕落泪。

“清雅有姓氏了,月清雅——不想再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可是……别人都有父母家人,唯独清雅,不知自己从何而来。”

“我知道!”云飞扬道,指着窗外的明月,“你叫月清雅,你是月仙子的女儿。”

本是伤心处,眼中蓄泪,因为他的话,她不由得破泣为笑:“是,从今往后,我就视你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