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窗帘轻薄透光,洒进一束银白。

她不知这是几点,迷蒙地伸手探向身边。

空荡荡的,宁火不在。

大狗睡完就走,这是头一回。她心底的那一声咯噔,说不上是失望或者意外。

可回想他今天的神经质,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场婚姻像是拔河比赛,她生怕减少一分力,就受到他的牵制。她绷紧神经,处处防备。没料到,他攻势一猛烈,她就像真的要输了。

黄一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运动过后的身体粘着一层汗。

旧空调呼呼作响,它的制冷功能要是跟得上噪音就好了。

她抹了一下汗,张了张腿。

酸疼是宁火给她独有的标签。亏得她生性野,体力好。

不知他前女友如何受得住。

黄一衍把脑海里的明月光赶跑,连窗纱的月光她都烦了。

她转身下床,忽然见到了椅子上的人影。动作停住。她左脚踩在地上,右脚盘在床上。

那个人影,自然是宁火。他一腿翘在另一腿的膝盖,一手托腮,侧头向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