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独自躺在床上的虞小满想起,璧月姐姐也曾用“薄情”二字形容陆戟。

方才云萝也这么说他,令虞小满不禁茫然,只因自己记得,他不记得了,就能怪他薄情吗?

只因自己动了心,而他没有,便也能视作薄情吗?

对此虞小满既无法苟同,又能对这份不甘感同身受。他习惯直来直去的思考,这样自相矛盾的拉锯让他心烦意乱,头都想疼了也没得出合心意的结果。

虞小满索性翻个身,掀起被子蒙住脑袋,嘴里念着不想了不想了,过了约莫一刻,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得两三日,云萝被发卖出府,虞小满自是没去送行。

据虞桃说,云萝整个人都瘦脱了相,身上的伤尚未痊愈,走路一瘸一拐,被两个小厮架到门口还赖着不肯走,嘴上嚷嚷着“我是大少爷的人”“我才是你们的少奶奶”之类,场面好不滑稽。

虞桃当笑话讲,虞小满却笑不出来,只问:“那大少爷,有没有去送送她?”

“当然没有,”虞桃说,“大少爷是何等身份,岂会送下人出门?还是犯了事的下人。”

虞小满回头也觉得答案显而易见,问了等于没问,点点头,站在门廊下继续发呆。

见他魂不守舍,虞桃撞了下他的胳膊:“事情不都水落石出了吗,这两天大少爷怎的还不到院子里歇息?”

虞小满回过神来,望天眨了眨眼睛:“许是忙吧,反正睡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