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只好背过身,弓下腰,把毫无生气的尸体的两条腿搭到腰两边,一步一步,从两幢大厦的夹巷中往前走去。

夹道很长,遥远的快看不到尽头,只有远方的一条细线能给想走出去的人一点盼头。

一路上尽是污血,时不时遇得到老鼠,和近到几尺才肯飞开的肥乌鸦。

……

我站在夹巷尽头,背后是高耸入云的两幢摩天大厦,前面是空旷广阔的马路。

没有人,也没有车,只有一个孤伶伶的邮筒,伫立在人行横道的转角。

雾和往天一样的浓,站在马路这边,就只能看到马路那边野草的程度。

看看表,我把尸体稳在邮筒上,走入对面那浓得化不开的,汁一样的迷雾。

十步之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海水气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巨大,影影绰绰,很有些年代的旧式跨海大桥。

桥头有座缺了上半身的石狮,桥身年久失修还布满了青绿苔藓,桥的宽度刚好供两辆汽车面对面驶过。

我在离桥头两米的地方坐下,盘起腿,带钉球棒搁在腿的内侧,喜孜孜地望着前面缭绕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