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转身,而后面容像被四方扯开,绽出极致的惊恐,他抬臂挡脸,尖声惨叫,手中剑“当啷”落地。

一切陷入漆黑。

“赵大人!赵大人!赵大人”

一片黑暗中有人在呼喊着,赵章张开一双茫然惊恐的眼,一切的记忆重新涌回了头脑,和残留的孤独茫然交织着,正把刚刚的寒冷清理出脑子。

“哦我.”他抬眼看去,地面是倾斜的,人们是倒坐的,然后一股力量托了他一把,一切才归正。

他偏头看了一下,是为他启动法器的那名武者。

到了这时,赵章才完全回过神来,弄清了自己的状况——那枚小镜仍然静静支在一丈之外,而自己在看了它一眼之后,惊惶后窜,然后瘫倒在地。

“.”赵章深深呼吸口气,抹了抹额上冷汗,才环顾四周勉强一笑,“这人真是丢大了。”

自然无人嘲笑,而且都默契淡化,绝不会迁移到刺史的胆气之上。

而赵章则只能怔然苦笑。

这样法器带给人的感觉并非“恐惧”可以形容,绝不是简单地吓你一下,确如老人所说,它是真正的心境之试。

赵章自认并非胆小懦弱之人,早年进京赶考的路上,他真的见过血,而且亲手持刀和流匪搏杀过,不然也不会听见老人说“最好胆子大些”后,还想试上一试。

但这不是简单把人扔进险境之中试他的胆色,而是剥离一切,直达内心的考验。

即便把赵章扔进任人宰割的贼窝里,他也不会失去反抗的冷静和勇气,因为五十二年的生命中,他有过太多冷汗岑岑的经历,从搏斗恶匪到执掌一州,身份和记忆会给他足够的镇定和支撑,即便手无寸铁,他也知道自己站在比这些只会杀人放火的匪徒更高的地方,他可以尝试凭借智谋脱身,而即便失败,他也会努力保持一州刺史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