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面小镜中不是。

它将一切都隔离而去,只留下内心深处那个纯粹的“我”,然后只为你放上一柄简单的剑,最后,再置入一个庞然的、绝对无法战胜的恐惧。

此所谓“剑心之问”。

最纯粹的你有多坚韧,握住剑的伱又能面对什么。

赵刺史当然是可以临危不乱的,但那来自于“刺史”这个身份和可以调动的资源,来自于他对自己手腕和经验的自信。

而非来自于他的本心,以及偶尔摸一摸的剑。

赵章笑着四方一拱手,并没有解释,也无处解释,他拍了拍身上尘土,往东场而回。

“赵章大人,恃气·失剑。”老人含笑煞有介事地报出结果。

赵章走回来,拱手而笑:“隋大人不厚道,这样吓人的东西,骗我说是做游戏的玩意。”

“冤枉了,这确是我们剑院里拿来游戏之物啊。”这位大人身上竟然露出些天真的趣味。 赵章摇摇头,无奈笑叹坐下。

此时隋再华才开口讲解:“诸位都看到了,赵大人照目之后,镜面浑而不透,是为‘恃气’。而后珀质静凝,代表赵大人握住了心境之剑,但之后黑质压上,没有丝毫受阻将镜面全部占满,是代表赵大人束手就擒了,即所谓‘失剑’。”

全程观看的裴液清楚他在说什么,首先这是一个双面的小镜,像是铁环箍住一张玉盘。而赵大人在看向它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完全静止了,与此同时,镜中那所谓的“珀质”反而动了起来。

仿佛玉盘液化,旋流间化为一片沉实的黄浊,而仅在一息之后,这浊气便凝静不动,似乎重新由液化固。再之后,一片凶猛深沉的黑从小镜底部猛然一侵而上,瞬间就将小镜完全覆盖。

在整面小镜陷入漆黑的同时,静立的赵章忽然惊慌失声,踉跄退步,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