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甚么不行,牵来就是给你挑的。”马夫道,“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我知道你是看上它生得威武,但要跑州城,最好还是选另外这匹。”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马臀。

裴液一看,这一匹马黄白相间,个子是四匹中最矮的,气质也有些呆,不似那匹枣马傲然,此时仍在一刻不停地低头嚼着草料。

裴液不太乐意,努了努嘴道:“我还是想要那匹。”

“也行。”马夫笑,“那匹确实中看。”

他把枣红马牵到裴液面前,裴液上下打量着,这马浑身毛色棕红,像是一团秋叶,而鬃毛和长尾红得更热烈一些,就像叶上燃起的火焰。

它一双黑眸根本不低头看眼前的新主人,只是或昂首,或左顾右盼,蹄子不安分地点着地,颇有些跃跃欲试。

裴液越看越满意,点头道:“就它了!” “行。”不知道为什么马夫也挺满意,“那我一会儿退常大人二两银子。”

“啊?”裴液茫然地看了马夫一眼,马夫和善地笑了笑,牵起马转身走了。

裴液爱不释手地围着这大马转了好几圈,才回到前院,此时包裹已被两位长辈重新整理过一遍,打包得齐齐整整。

总共有:一个大了一倍多的大包、一卷遮雨油布,可以驮在马上;一条褡裢,装着火折匕首一类的小东西,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奉怀开具的金秋武比资格文书。这东西常致远怕他丢,给他开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另一张放在蛟腹之中;一个装满的水壶;一包干肉干馍;一柄剑、一个剑匣,都系好了带子,可以妥当地背在背上。

就着两位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叮嘱,裴液在县衙用了一顿饱餐,而后黄师傅牵着马,和常致远一起把他送到了城门口。

天光已经明亮,秋气清爽,裴液昨晚睡了美美的一觉,今早吃了足足的一餐,精神正佳,此时举头南望,看着大道消失在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