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方同窗没和人红过脸”

“这案子最近确实吵得凶。”

另一边郑之伊勃然而怒:“一双狗眼看不清神京谁说了算!一个从四品的少卿也想翻天!一个狗屁三司、一个什么李昭一个什么裴液.”

已经有人打圆场,起身安抚道:“好了好了,都是同窗,狄大人那边现在确实没有声响”

“什么没有声响?!”方继道倒因这句劝说真个动了怒气,“贩人之事,有目共睹!如今论及此事,不谈漕帮害人!不谈百姓苦厄!不谈权贵腐败!一个个只说谁盛谁弱,盛又如何?!弱又如何?!这案子就算查不下来,你们照样是一堆恶蛆!狄大人他们照样名垂青史!”

学堂中一静而后微微躁动,似乎有人想起身附和,几天来权贵子弟们大发议论,很多人微言轻的士子其实与方继道同样想法;郑之伊则霍然站起,指着方继道要说什么;而长孙玦已经开口,望着郑之伊蹙眉清声:“学堂之中勿出恶言”

但一切躁动还是在后面传来的那道语声中顿止了。

“我就是裴液。”清朗平静的声音一霎掐死了所有的争吵。

连郑之伊都愕然回头,一时人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人想到这案情的参与者会在这间学堂里。

“鲤馆贩人有目共睹,这些恶行就躺在太阳底下。”裴液平声道,“我说要办太平漕帮,它就活不过第十天。”

没有人说话,郑之伊这一次也哑然失语,失控的学堂就此恢复了寂静。

裴液确实有些腻烦这样的议论了,学堂本来令他轻松而愉悦;何况看到方继道孤身为此据理力争——书生肯定是没想让他出头的。

很多目光投在他身上,裴液拎起书包起身,庭花在惊愕中喃喃开口:“裴同窗”

裴液向她微笑示意一下,就此走出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