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更加复杂的一张戏面,此时已抬头冰冷地盯死了少年。

在裴液凌空最高的那一刹那,绸衫人忽然动如迅隼,身形飘忽如魅,一瞬间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

裴液左臂抬手,焰流喷涌而出,淹没了左边的残影,绸衫人身形凝实在右边,已逼在少年身前。

一道剑光快如惊鸿。

裴液奋力拧身,这一剑在他胁下割出一道深深的裂口。一道伤口换来了两个身位的进逼,裴液手中蓄力已极的长剑拉出了一道耀目的剑光。

绸衫人目光盯上此剑,这惊艳奇快的剑光在他眼中仍足够清晰,男人身形飘然而退——

霎时僵住。

朝他凌来的不是一道剑光,而是一轮冰冷的明月。

乍时占据了他整个视野,仿佛一个折叠的世界在面前铺开,冷月冰羽,玉夜寒湖,霜雪覆盖了一切,而在这样的世界中,他是湖心一只无感无识的坠雁。

裴液一剑掠过,咽喉在剑刃下迸出了腥红温热的血花。

少年在缓缓倾倒的绸衫人身后立定,身后传来楼窗被砰然撞碎的声音,回过头,那仅剩的第一张戏面正惊隼般掠逃出去。

裴液收回目光,轻轻挽个剑花抖去了血迹,山羽悄然归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