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是您老清醒,舍得抽身而退。”

“我就是老了,要是我跟你一样年岁,什么事不敢干?现在是日本人逼我,国民党恐吓我,红党更狠,不声不响的就要人命,在帮中的威信也是大不如前,这样的情况,你说我不赶紧走人,过几年安生日子,还等什么?”

所以他确实是拒绝了日本人,但其实是没的选,因为他同意了是必定得死,不同意但退位,让同意的人上来,他还能活着。

但他高估了日本人的心胸,也高估了王言的容人之量,日本人不弄死他,王言也得派人动手。都是坏事做尽的人,没用了就该死。

“您做的对,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偏还是个贪心的,不舍得放弃大好局面。”王言点头,不经意的问道:“探长,昨天早上您说问我们三个对日本人是什么看法,我想就是有感而发吧?”

陈江流无奈的一声长叹:“日本人势大,中国恐难长久啊……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之辈,全都是亡国奴……”

人就是这么复杂,在人生的不同时期遇上同样的事,会做出不同的选择。陈江流现在说着忧国忧民的话,可在方才,他才说的跟王言一样岁数什么事都敢干。

不过王言相信这个老东西现在是真心的,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时局如此,都是身不由己,不说这些了。探长,什么时候启程去香港?我去送送您。”

陈江流收拾情绪,夹着雪茄虚指王言,笑道:“我看你是想上位了吧,快了,买的下周的机票。”

“探长小看王言了,以前都没急着上位,还能差这几天?真的就是想送送您。不管怎么说,我都在您手下干了这么多年,您还是跟我老头子一个辈分的帮中前辈,于情于理我都该送送您。”

陈江流这个老东西多少有些感动了,王言是个可靠的人呐……

经历了治安良好,无事发生的一天,在吃过了一顿铺张的晚饭之后,王言开车回到了巨鹿路的家中。

他自己开着大门,将车开进院子里,心里却是盘算着是不是要找个门房管家,再找个司机什么的。毕竟他要做探长,地位跃升,再算上他的生意,现在这样就显得有些寒酸,很没牌面。甚至他现在已经初步的,有资格弄个庄园,取名叫‘王公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