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不动声色,可是他的一帮下属却都愤恨不已,恨不得上去将这个乌鸦嘴暴打一顿。

胡参谋的两个护卫盯着众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殿内,郑宏打发了众将领离去,却留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七个孙子。待人都离去,问道:“你们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两个儿子和七个孙子中的四个跪了下来,另外三个迟疑了一下,也都跪了下来。

其二子郑芳说道:“父亲,孩儿们自小在应天府长大,自然知道我大明繁花似锦。河中虽然自诩地大物博,可是不要说跟关内比了,就连南洲也胜过河中许多。陛下英明神武,天下万众归心。以前没有战事,他对我河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战事紧急,父亲却阳奉阴违,实乃自取……”

在他的身后,庶长孙郑绍重重磕了一个头道:“祖父,时代已经变了,如今再不是过去那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世代了。有了电报,万里之外的讯息,一日就能送抵陛下面前。陛下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几日就能抵达万里之外。养寇自重,阳奉阴违,这样的事情,能瞒得过陛下吗?”

郑宏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啊,从小都在应天府长大,被那位陛下教成乖宝宝了。”

郑绍望了望身边的三弟郑纪,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都能看出对方的担忧。

郑绍硬着头皮说道:“父亲,大哥和家族的十余个孙子,孙女都还在应天府。如果陛下到时候不放他们就藩,我郑家就直接衰落。父亲怕鸟尽弓藏,拥兵自重。可是这麾下将士,真的就唯父亲马首是瞻吗?”

郑宏是继承父亲郑能的爵位,成为武国公,河中总督的。

他少年时期就追随爷爷郑亨南征北战,永乐十九年夺下撒马尔罕之后,也就正统三十年继承爵位的时候,到过应天府,见过朱瞻基一面。

在他爷爷,父亲口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所以,在内心里,他从来没有真正将这位陛下放在心中。

他很清楚,郑家想要保证自己的权势,就一定要有自己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