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在钱塘也是大户,但是却是到了方宾这一代才发达起来。

于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祖上当过元朝的杭州路大总管,相当于现在的浙江布政使,底蕴深厚。

面对于谦,老管家并无倨傲,还怀念了一番幼年时于家在杭州的声望,勉励了于谦一番。让他在方宅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提,然后打发了他出来。

于谦在钱塘的时候,见多了方家子弟的嚣张跋扈,今日见了老管家,如此和气,还有些诧异。

除了管家的小院,于谦问起,康顺才低声说道:“外面有传闻,方尚书因为贪腐,恶了殿下,才被打发到西北主持军务,如今方家人心惶惶,个个低调无比。”

孰是孰非于谦不想评价,已经住进了方家,他也不会因此就另居他处。

这样首鼠两端,乃是官场大忌。连同乡之情都不顾,不仅会得罪方家,更会让其他人认为他于谦是趋炎附势之辈。

见康顺表情有些郁郁,于谦安慰他道:“方尚书已位极人臣,我们不过还是一学子。即便我们住在他家,也不会连累我等。既然承了方家的情,今后记住这份香火情就好了,无需担忧。”

康顺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郁闷,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疏远方家,否则我成什么人了!你今日想要到处看看,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不敢叨扰长安兄,既然这京城已经有了地图售卖,我今日买上一份,到处看看。”

他们都是同窗学子,相互之间熟悉。要是于谦有具体目的地,康顺肯定会带路,但是只是出去随便看看,他也就不必跟着了。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来到京城的一些经验告诉了于谦,等到于谦和王乾的书童收拾好,兴致勃勃地背着包袱出来,才相互告辞。

正要出门之际,康顺才突然想起来,在背后高声提示道:“廷益兄,出门之后切记注意那些街坊老人,特别是胳膊上套了红袖箍的。在他们面前不可丢垃圾,更不要随地吐痰,否则……唉……”

他这样语焉不详,反倒是惹起了于谦的兴致。他笑着跑了回来,拉着康顺不让走。“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康顺不说,他的书童只是笑,于谦不让走,几个人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