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允元给人试药的事,我其实知道不少。我曾以卜问凶吉为名,让长公主将蔡允元给每人试药的手记拿给我看。蔡氏虽研究偏门,但不愧是医官世家,治学颇为严谨。蔡允元给每个试药的病人都一一做了记录,年龄、病史、每日服药的情况等等都记得颇为用心。

我看了一遍下来,发现死的人自然是各有死法,但被治好的人,则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要经历一场高烧。

那烧热又长又短,但退下来之后,人就会明显好转,如蔡允元所言,此乃关口。此事关于性命,蔡允元恐怕是出于谨慎,不敢把话说太满,以致于潘寔几乎错过时机。

宫中的人仍然忙碌,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只得像个普通宫人的模样,侯在一旁。

“你叫云霓生?”旁边忽而传来一个声音,我转头,却见是个内侍。

“正是。”我说,“不知你是?”

内侍笑了笑,道:“在下闫春,跟随杜内官,在太极宫中服侍了五年。”

我颔首。这太极宫我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里面众多的内侍宫人,也就记得潘寔杜良那样的,别的人就算见过也无甚印象。

“云霓生,”闫春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有一人要见你,让我给你报信。”

“何人?”我讶然。

“便是桓公子。”闫春笑笑,“我方才出宫去给杜内官办事,刚好见到了桓公子在宫门外。他看上去甚是着急,正好又认得我,问我你可是在太极宫中,我说是。”

我心中一惊,忙问:“他可说了何事?”

“不曾说,他说要亲口告知你。”闫春道,“他说他有急事不得□□,让我告知你,他无暇入宫,申时二刻,他在大夏门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