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自己就知晓。沈钦此人我虽未见过,但其人事迹,我在桓府中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他和沈延差不多,也是个喜欢排场的人。皇帝登基之后,沈氏得势,沈钦虽一直在老家看守祖产,却也过得跟半个诸侯一样。就算是从田庄去一趟城里,他也要仆婢成群前呼后拥,唯恐别人不知。他如今一下做了大官,自然也要有大官瘾。嘉兴到海盐这一路上,有不少乡邑,若走水路只怕全要错过,对沈钦而言乃是得不偿失。

故而此事,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在于沈钦。

他怎么看也不是个秉公执法专治贪官的清廉之人,可看他一路过来的这些传闻,所到之处皆督查得力,大有扫尽天下不平之势。

这着实让我感到十分有意思。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朝廷果真缺钱了。东南盐政乃是朝廷岁入大项,从此处下手乃最是便捷有效。高祖的分封之制,至今给朝廷留下的后患已是日益明显,拆东墙补西墙,恐怕总有支撑不住的一天。

当然,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我关心的,是郭家兄弟动手的事。

果然,仅仅过了一日,老钱派人来告诉了我一件大事。司盐校尉在来海盐的途中,遇到了土匪袭扰,

“袭扰?”我露出诧异之色,问,“那司盐校尉可伤着了?”

“不曾,”仆人道,“那司盐校尉带了许多扈从,未曾受伤,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到了海盐县城之后,他也不才能够住进县长为他腾出来的官署,而是住到了客舍里去。”

“哦?”我问,“客舍?哪间客舍?”

“聚贤居啊。”仆人八卦得兴起,“夫人,那杨申跟司盐校尉还真是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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