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司马敛这么说,回过味来。

前两日,张弥之到来的时候,提起过东平王有意让二王子接手辽东大军的事。想来,这并非张弥之空口要挟。

与前面的历任权臣相比,东平王确实更在乎兵权的着落。他也知道各路诸侯对朝廷的威胁,无论谁人当权,想要坐得稳当,定然要迅速将足够的兵权捏在手中。如此一来,辽东的兵马则显得十分紧要。谢浚向东平王示忠,东平王自然高兴得很,但相较之下,如果辽东兵马能掌握在司马敛手里,他会更高兴,故而难免又起了这另外的小心思。

当然,此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秦王安插在雒阳的眼线果然不少,打探出了许多内幕。

让司马敛接手辽东兵权,是东平王后隗氏极力主张。

东平王世子是东平王元配高氏所生,高氏不久后去世,东平王又另娶了新王后隗氏,司马敛便是隗氏所生。虽然王世子已立,但司马敛同为嫡出,自然不会甘心只当个二王子。但如今,东平王将雒阳兵权委以王世子,而让司马敛当个文官,他如想将来与王世子争位,自是痴心妄想。而司马敛若得了辽东兵马,他摇身一变,便是个可威胁朝廷的一方诸侯。

这样的好处,自是如同天上掉金子,让他盼望不已。

不料,中途跳出个谢浚。

对于这般敌手,他自然不会客气。

谢浚听得司马敛这番话,露出些讶色,却仍镇定,道:“常侍说笑了,在下身为人臣,自当尽忠职守,岂敢僭越。”

司马敛却不多言,看了看守卫城门的将官,道:“这些车马,可曾查验过”

那将官愕然,忙道:“禀常侍,还未曾。”

司马敛冷冷道:“出入宫禁的车马皆须仔细查验方可放行,虽王公贵胄皆不可免,尔等莫非要藐视王法”

好个义正辞严。我心里翻个白眼,他自己的车马横冲直撞的,也不曾让人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