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下的钱交讫之后,赶车人赶着牛车,悠悠朝另一个方向的城门而去。

我则赶着马车,沿着雒水一路往东。

行走了十里之后,约定见面的那处河滩已经在望。此地并非要道,来往的人稀少,天气寒冷,亦无游人。

那河滩的四周,长满了杂木和高高的芦苇,可遮蔽来往闲杂视线。

我将马车在路旁停好,除去身上的斩衰和一应治丧之物,这时,太子妃亦从车帏后面露出脸来。

“便是此处?”她问。

我说:“正是。”

“沈冼马他们还不曾来到?”

我说:“他们要先到田庄里,还要更换车驾掩人耳目,须得些时辰。”

太子妃颔首。

四下里无人,太子妃和皇太孙从马车里下来。

水边的风不小,将车帏吹得猎猎作响,比城里冷不少,太子妃和皇太孙却似毫不在意。

太子妃朝四周张望着,神色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惴惴不安,亦无方才在车中痛哭时的悲痛,眉间平静而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