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的那亭子里,我见到了秦王。

只不过如今将近年节,园景萧瑟。而秦王却仍是那副装模作样的风雅之态,身披厚实而油亮的黑色狐裘,正在案前奋笔疾书。案旁烧着暖炉,一只铜壶在上面咕咕冒着白色的热气。

这般悠闲,仿佛那个嚣张地领着数万兵马来逼宫的人,并不是他。

我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着做甚。”秦王不紧不慢地说,片刻,抬起眼睛看了看我,“忙碌了一夜,不想歇歇?”

虽然我十分想口出恶言,但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面前已经摆好了一张榻,我没出声,走过去,不客气地在上面坐下来。

那榻上铺了裘皮,底下大约还有丝绵的褥子,很是温暖柔软。不过我仍然面无表情,看着他,不说话。

好一会,秦王终于停下,将那纸看了看,将笔放到一旁。

他搓了搓手,看向我。

我与他对视,毫不相让。

“怎不说话?”他说着,拿起案上的茶杯,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