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我如往日一般,与公子同乘。

公子在国子学里待了一日,自是困倦,与从前上学一般,上了马车之后,就靠在隐枕上闭目养神。

我看看他,也不打扰,自坐在车窗边上,看着外头的街市光景。

“今日你随母亲去东宫,是李氏之意还是母亲之意?”公子忽而问道。

我闻言回头,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我。

“自是公主之意。”我说。

公子狐疑地看我:“母亲那么多女官,为何这次又选了你?”

此事的确不寻常,方才那番理由很难说过去,尤其是在公子面前。

我索性耍赖,道:“我也不知,公主让我去,我便去了。”

公子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眼眸浓黑如墨,注视人的时候,似乎藏着道不明的情绪,却又清澄如镜,让人不觉地心虚。

我其实最怕他这样。他闹脾气的时候,大多会直接地说出来,我见招拆招,要么安抚要么斗斗嘴皮,闹一场也就过去了。唯独最受不了,就是他这样盯着人不言语。

我无奈,道:“公子不信,去问公主就是了。”

公子道:“不必问,你说是如此,那便是如此。”他说罢,重新靠回隐枕上,继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