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外戚、世家、宗室三者之间,有时并非泾渭分明。如桓氏这般,出身豪强,与皇室联姻,在宗室和外戚中都有些分量;再如沈氏,出身外戚,族人凭借多年来经营产业混成了豪强。故而这两家可以凭借自身本事以及跟前面皇帝的关系,左右逢源,渐成气候。可惜皇帝去世之后,两家的老本就算花光了。周氏既然要排斥沈氏,自然也不会重用桓氏。

“你父亲可与你说了将来打算”二人谈论了一会局势,公子问道。

沈冲道:“不曾。你可听到了甚风声”

“也不曾。”公子道,“我如今不在府中,许多事都无从知晓。”

沈冲叹口气:“我只担心周氏过于依附宗室。如今各州都督诸军事,几乎都被宗室把持。你辞去邺城都督之后,若无意外,此职也会由宗室担任。”说罢,他压低声音,“你可还记得,上次你对我说,你怀疑圣上挑选那乡邑驻跸,乃是另有隐情。”

“记得。”

“你还说,东平王并非卤莽之辈,此事虽是东平王提出,但恐怕他对行刺之事并不知情。”

“你有何见解”

“你可知东平王的门客张弥之”

听得这个名字,我心中一动。

“知道。”公子说,“东平王对其言听计从。”

只听沈冲道:“我这两日派人秘密查问过。圣上亲征确是东平王之意,他极力在圣前博贤名,劝圣上亲征以立威。但在乡间驻跸的主意,是张弥之所怂恿,说乡邑中驻跸,可示以体察民情之德,东平王觉得甚善,便去劝谏圣上。”

公子沉吟:“我先前也怀疑此人。但此事出来,若处置不善,东平王便难逃干系。他既依附于东平王,怎会如此冒险”

沈冲道:“其实并不冒险。你看如今东平王不但安然无事,还得了周氏倚重,岂非获利最大只怕下一个掌权之人,不会是周氏,而是东平王。”

公子没说话,似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