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气似乎又转冷了些,天空铅云密闭,似乎将要下雪。

动手的时机就在夜里,但一切是否按计议行事,还须等宫中的消息。

按我那日与谢太后商议的方法,她今日早晨会去董贵嫔宫中赏菊,若事情可顺利,她便会装病,而董贵嫔则会派人将消息送出来。

桓瓖和沈冲会在那别院里等候,无论成不成,我都须得去一趟告知他们。

而在这之前,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里等着。其实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时候,明明有大事要做,却只能无所事事。一大早起来,我慢吞吞地用了膳,又去那小楼里看一会书,到了巳时,还无消息。

与我相比,谢浚却全无急躁之色。

早晨与我照面之后,他如常到堂上去处理事务,而我按捺不住去找他打听消息的时候,他仍在与何达商议着该在王府的什么地方再凿一口井,仿佛全然忘了还有大事要做。

待得何达离开之后,谢浚才看向我。

“找我何事”他问。

我说:“无事,久闻长史遇事稳若泰山,乃名士典范,特来观赏。”

“时机成不成皆是天意,何必强求。”他将手边的文书放好,说,“殿下时常临大战前仍看书下棋,便是藉此保持清醒,不至于为焦虑所迷。”

我不置可否。在谢浚看来,秦王什么都是好的,我对他的褒奖之词并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