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两个,将里面的书拿起来,翻了翻。片刻,笑而摇头。

“当年我见先生翻阅,只觉此乃天书,如今看来亦是如此。”说罢,他长叹一声,感慨,“那时我随先生行走,他行囊中带得最多的便是这些书。就算再艰难,也不曾丢弃,如今睹物,却是物是人非。”

说罢,他眼圈微红。

我也感慨无比。族叔那事之后,我最愧疚的,其实并非落入奴籍,或者丢掉了祖父的田宅,而是这些书下落不明。奴籍和田宅都可以用钱赎回,而这些书却是不可。如果它们丢了,我想我会自责一生,将来亦无颜到泉下去见祖父。

幸好,如今它们完完好好地放在了我的面前,再也不必担心。

曹叔对我道:“霓生,我与阿麟明日即离开雒阳。”

我诧异不已。

“明日?”我问。

曹叔颔首,道:“我等有些要事要办,须得往荆州一趟。”

我瞅着他:“是何要事?”

曹叔微笑:“自不是坏事,你日后便会知晓。”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问,片刻,又看向曹麟。

曹麟也恢复了笑嘻嘻的神色。

“霓生,”他说,“我父亲已将此处宅院买下,你日后犯了事或当了逃奴,尽可躲到此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