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些家具虽然古旧,但也是上等货色,他便是想要换上一批,也不见得更好。小人已经安排了人手,若他无眼识宝,便会有人提醒他那一批东西的出色之处。”

“这许多东西,小人都命人主动做旧,许多还是从咱们家中仓库里取出来的,结满了蛛网,布满了灰尘。”

“小人命那些人去过之后,抹去了一切痕迹,无论房门,无论地上,无论各种东西,所有手脚的印记,都用灰尘覆盖,显得荒废已久。”

说到这里,大管事额头抵在地上,说道:“以小人的见识,这已是尽力而为,可算天衣无缝,他绝不会发觉端倪。”

“天衣无缝?不会发觉端倪?”

孙家家主淡淡道:“不见得罢?”

大管事心中一凛,露出慌忙惧怕之色。

孙家家主说道:“正因为你顾虑得太周全,所以才是破绽。”

大管事微微一震,不敢开口。

孙家家主摆手道:“罢了,你也尽力了,老夫也不是不讲理的。而且,你随我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胸有谋划,以你的见识,都看不出其中破绽,那个少年不见得能看得出来。”

大管事闻言,连忙点头,道:“对对对,那个少年前次虽然胜了,但毕竟只是个少年人,见识不多,阅历不多,只在落越郡长大,多在病床上沉睡,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小人的谋划?”

说完这句,他悄悄抬头,只觉家主脸色不甚好看,显然是因为那句“那个少年前次虽然胜了”的话。

大管事自知失言,低下头来,不敢言语。

只不过,他此时此刻,仍然还想不明白,家主看出来的破绽,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