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罗嗦,快点传令。”单雄信没有时间跟属下解释,大声喝令。紧接着,他将马上长槊举起来,斜斜指向右前方一片土丘,又喝道:“传令下去,到那土丘上集中,成临战队列!快!”

一千侦察队骑兵和四千多县兵立刻如离弦的箭般冲向了这附近唯一的高地,他们亦不理解主将的命令,但平素的严格训练,让他们立刻便不折不扣地执行。

马蹄卷起的烟尘刹那间遮断了土丘附近的天空,与此同时,一声低低的号角也从远处传来,宛若虎啸。

不是范阳郡军队常用的角声,他们们训练时的角声没这样低沉,这样压抑。伴着先后两道号角声,两股更大的烟尘出现在远方的旷野上,数不清多少人,洪流般滚滚而来,将途中一切绿色吞没。

单雄信目光如电,看见了两张大旗,上面分别写着“窦”和“雄”字。

“找来了帮手,这便是窦建德的依仗?”单雄信神色中虽有凝重,但却并不畏惧。

“姓雄,莫非是太行山紫面天王雄阔海?”站在窦建德旁边不慌不忙给苍鹰喂食干肉的军情府小头目,想了一下说道。

“雄阔海……听尉迟敬德说过,此人是个高手,与尉迟以前交过手,两人不分上下。”单雄信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敌我双方都在抓紧时间观察战场上的形势,所以谁也没急着抢先动手。窦建德的人马分成了两波,从西边和南边围了上来,而北边的却是雄阔海的人,贼人从三个方向越聚越多,只留下东边,但东边不远处却是漳水河,貌似土丘上的范阳郡五千人马插翅难逃。

“昨天攻打高鸡泊,我就说不过瘾,今天咱们可以杀个痛快!”单雄信望着土丘下慢慢汇集的敌军,幽幽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了刘方义和几名都尉,以及身后每个人的耳朵。

“杀!”单雄信的亲兵和一千侦察队骑兵举起兵器,仰天高呼。

“杀,杀,杀!”另外四千多县兵本来还有些惊惧,此时被主将的淡定从容,以及一千老兵杀气感染,也举起兵器,构成一片钢铁丛林。丛林间,血红的战旗迎风招展,一个斗大的“单”字,于风中猎猎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