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长苏乃独孤门阀族主,岂是好惹的,他用洗脱二字,暗示虞世基是为王君临有意开脱,以杨广的猜忌之心,看向虞世在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

虞世基瞳孔微缩,但神色如常,继续道:“陛下,臣也赞成要对付王君临,而且必须要对付王君临,可臣是不赞成国舅所说动用全朝之力,臣以为这是拿陛下的江山在做赌注,王君临在范阳郡经营数年,兵精粮足,他本人又身经百战,神通广大,绝不是杨素和李密之流所能相比,即使陛下召集全国大军都非一朝一日所能剿灭,而且倘若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请陛下三思。”

虞世基所言有理有据,而且是持重之言,是站在杨广的角度考虑问题的,说穿了是虞世基比独孤长苏更能揣摩如今杨广的心思,刚一看杨广的神色表情,就知道杨广绝不敢与王君临拼死一博。

“虞大人说了半天,都没有提及如何攻打王君临,难道是不想打王君临吗?”独孤长苏冷着脸反问。

虞世基淡淡的说道:“国舅大人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呢!王君临谋反之意甚为明了,打肯定是要打的,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何打,调集多少军队,特别是粮草要准备多少,这些必须要提前准备,而且要按照比当年攻打高句丽时所做的准备还要充分,调动的兵力还要多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够尽可能的提升获胜的希望。”

其实虞世基说了半天,将独孤长苏阴了一把的同时,说的都是废话,不过却将攻打王君临的难度和困难含蓄的说了出来,至少杨广的眉头蹙的越来越紧,这几天刚刚恢复的一些信心在渐渐消失。

杨广沉思片刻,又问裴世矩:“如今还能够调动的府兵和郡兵总共有多少?”

裴世矩一直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色表情和皇帝陛下很同步,脸上的忧愁之色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他的忠君之心,此时立刻神色肃然道:“回禀陛下,现在朝廷一半军队都分散各地镇压造反的叛军,各地郡兵也必须弹压地方贼寇,北方边军要防守突厥和契丹各异族,如今能够调动的只有三十万府兵,其中包括陛下的十万禁军。”

杨广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半响沉吟不语,三十万兵力其实已经很多了,王君临麾下军队水陆两军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除去镇守安南国和海外岛屿驻军,能够调动的其实也不过十来万人,可毕竟那是王君临,十万人若与普通叛军相比,恐怕看作是百万大军都嫌少。

所以朝廷只能调动三十万兵力,明显是兵力不足的,也就是几乎没有半点把握,还打什么打。

杨广开始犹豫了,但是他已经将众臣叫来信誓旦旦的说要打王君临,这个时候又让他主动说不打了,以他的自尊心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虞世基最是能够揣摩杨广的心思,一看杨广的神色,便立刻明白杨广此时的想法和难处,赶紧说道:“陛下,臣以为王君临非比其他叛军,攻打自然是要攻打的,但必须要有万全准备,至少也要在陛下回到京都之后,各地叛军镇压一些之后才行。此外就是粮草一定要准备充分,否则军队粮草不济,军心士气不能保证,战力便会大打折扣,所以臣请陛下三思,此事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