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必须在后面留出一段枪尾,减小了攻击范围,随着时间拖延,体力继续消耗之后,李家军士兵必须延长枪尾的长度保持枪身平衡,所以越是时间拖延,他们便越担心又着急。

在缓缓接近中,阵线上只剩下双方粗重的呼吸和甲叶的轻轻撞击声,偶尔有军官喝叫,但几乎是没有人去听。

一片安静中,瓦岗营士兵迎着对面的枪头,用最小的步幅往前蹭着,生死之前,所有士兵心口几乎要跳出来,全身都处于一种高度绷紧的状态,对峙的短短时间,对每个人都犹如万年般漫长。

某一刻,后面第三排一个蹲着的瓦岗营士兵迅猛的穿过短短距离,避开那敌军身侧的后排长枪,用匕首猛地砸在一名敌军兵大腿上。

“啊!”正全身绷紧的李家军步兵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声大叫终于让紧张到极点的双方神经断开,士兵们疯狂叫喊,几乎同时开始了混乱的对刺,双方密密麻麻的枪杆在阵线间来回,枪身运动起来后,碰撞的呯呯声密如雨点。

一片混乱之中,瓦岗营士兵们条件反射般踏前一步占据了攻击位置,如同他们在这大半年的无数次的练习一样,左腿踏前,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和左手都同时前探,长枪如闪电般迅猛刺出,距离对方矛刃还有一尺远时,他们手上一阵发滞的感觉,长枪准确的刺入了敌兵的颈部,整个动作都在瞬间完成。

面前第一排大半李家军士兵手中那讨厌的长枪当啷掉在地上,一大波的李家军手中长枪在距离瓦岗营士兵两三寸时,捂着颈子倒在了地上。

双方的后面第三和第四排的士兵在长枪下钻来钻去,头上是一丛丛往复穿梭的锋利矛刃,他们瞅着空子就冲过去刺一刀,然后在后排反击前赶紧撤退,被杀伤的长枪手往往一分神,便被对面的长枪杀死。

此时战线上已经杀成一锅粥,越来越多士兵扑到在中间地带,摆在各自阵前挣扎,冷兵器造成的痛苦非常强烈,伤兵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响彻战线,宽阔而密集的接触面迅速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不得不说,段志玄派步兵上场的决定非常明智,因为比起之前骑兵冲锋,步兵虽然貌似从一开始便处于了下风,但至少也给瓦岗营不断的造成死伤。

十几息的时间,李家军的步兵方阵第一排已经死光了,第二排、第三排都已经挺了上去,很快瓦岗营这边的方阵第一排也损失了不少,后排的长枪兵不断向前填补。整齐的后排很快变成锯齿形状。

瓦岗营士兵几乎都是在麻木的状态下作战,完全依靠着平时无数次的训练所养成的身体的本能反应反复刺杀。

第一批伤亡产生后,双方越打越疯狂,再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林的长枪一丛丛的吞吐,快速的收割着人命,中间每一息都有人倒下,甚至经常是两人同时刺中对方,尸体几乎铺满了战线,两支军队仍然没有后退,展现了这个时代最强的战力。

只是随着死亡的加剧,死亡人数的快速增加,李家军步兵军心渐渐开始动摇,被打的开始后退,而瓦岗营的长枪战阵则是不断前进,敌军的步兵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往后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