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凌歧还以为这会是什么绝密的监牢,或者是那种传说中根本没人能脱出生天的死狱,现在看来,倒是还没那么严重。

倘若真的是那种防备到骨子里,对狱卒都苛刻到骨子里的铁牢,只怕那些狱卒,根本连辱骂他的心情都不会有,一个个阴沉难度。

像那种看起来就像是流氓地痞一样的狱卒,反而好对付一些,不过是流于阴毒。

这本就代表着纪律的不足,更代表着狱卒的心性还不够坚韧,还不懂得压抑自我,也当然不会有着什么强大的个体意志和力量。

咬人的狗不叫,就是这个道理。

嚷嚷的凶狠的,真的不怕死的,十个里最多两三个,虽然比十个里面最多半个不怕死的普通人,已经不一般,可是比起真正连嚷嚷都不嚷嚷,沉默如同火山一般的钢铁意志之徒,还是小巫见大巫。

那种连人性都开始磨灭,而非单纯扩大某一面个性,压抑另一面性格的个体,才是世俗中真正最可怕的存在。

比如凌歧第一次入境时身边的侍卫,无不如此,外人来看,就像是训练成了机器人,或许个体力量并非绝顶,却是最可怕的一群人。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出现了几个歪瓜裂枣的狱卒。

这倒未必是这些人天生长得丑陋,而是养移体居移气,长时间处在某种环境下,人自然而然就会随着环境改变。

狱卒这种行业,除非上升到另一种高度,不然在一般的文明体系中,大都是不入流的。

长期伴着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又有着种种阴暗勾当,工作环境也偏于阴森,就算原本外貌端正,也会逐渐带上阴狠,要是本就不怎么样,到最后都成了歪瓜裂枣。

当然,假如真长得不错,只要不是得罪人,大概都不会选择干这勾当。

狱卒是铁饭碗不假,可在所有铁饭碗中,会选这碗饭的,当真不多。

那看起来油水很足,其实真正的油头,大都落入了寥寥几个人手中,大部分狱卒,混得还不如巡街的兵丁,犯人有限,上供有限,谁都不是傻子,上面人不吃饱,怎么轮到下面人,而后者好歹还能客串一下痞子,欺负欺负老百姓,顺便揩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