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这次是用读课文的语调说话:“对遗传种群体,某一时点的判断并无意义,无数次所谓正确或错误的累积,即便处于最贴近他们的尺度,也只看到虫豸蠕动盘转时,在某段时空轻噬的齿痕,又或星际热风下转瞬乌有的霉菌……”

血妖隔着阳台,都差点儿把唾沫笑喷到罗南脸上去:“你刚刚说了这么多一段话?”

“缩读。”

“神特么缩读。肯定是瞎编!”

血妖很不喜欢这段话:“那算什么狗屎视角?貌似高高在上,可特么虫豸、霉菌这种比喻,一下子就露怯了吧?”

罗南就笑:“真不是瞎编,就是转了三四手的破烂翻译。据说,讲这话的下场很惨。祂的经历被写成‘历史性演变的合理性重构’之类的文本,钉在耻辱柱上好多年。当然,祂酿成的后果,更使得生灵涂炭,灾祸连绵,至今不息。”

“去你的吧……”血妖还想喷人,可看罗南一本正经的样子,忽地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阴晴不定,“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

血妖盯了罗南好久,却是露出了好大的笑脸:“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对不对?”

“啊?”

血妖拿手指点他:“我还不至于到自认为超凡脱俗,俯视众生的地步。倒是你,越来越危险了!”

罗南也是一笑:“那就共勉。”

“呸!”

再遭鄙视,罗南也不在意。他很清楚,血妖看得没错,自己表现的态度,不是真的通透……当然,也不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