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选择出手帮助宁奕,逐走那位剑湖宫命星大剑修一样。

在尘世里走了数百年,她的心境早已不是朴实无华的“报恩”,“报仇”几个字那么简单,伽罗告诉她的那些道理,早早就在玉门的风沙之外,被人类世界的法则泯灭了。

阿春知道,那位白衣少年怀中抱着的一人高长剑,是举世罕见的宝剑,若是追溯剑器主人的来历,或许会牵扯到大隋多少年前的星君修行者,或者更高层次的人物。

那位青衣姑娘的厚格剑也绝非凡品。

可那两柄剑,都不是能够让她动容的剑。

真正让她觉得惘然不知深浅,畏惧而又尊敬的......是宁奕腰间简单悬挂着的那柄油纸伞。

细雪。

他们向着这里“逃命”,只是看重了伽罗阵法破碎时候的星辉逆噬。

阿春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若是没有了十境之上的星辉,那位剑湖宫的大剑修,追入此地,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肉身体魄,能够扛得住突如其来的“细雪”一剑吗?

她就这么惘然注视着宁奕。

那位面容只能算是稍有清秀的少年,松开了搭在油纸伞柄上的那只手。

宁奕的境界很低,比起命星,简直天差地别。

但是阿春却在那柄油纸伞里,看到了无法言喻的磅礴力量,那是超越了规则和秩序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