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继续道:“我来母河追查‘铜镜案’的最开始,心中与你们的想法一致。找到他,杀掉他。直到一个人问了我一个问题。”

宁奕并没有先说出那个问题。

他先望向安岚,道:“镜妖君通过‘咒言镜’,给你传递了不少物事吧……那枚铜镜跨越万里奇点,送你的胭脂,我还记得。”

梳妆台,那唯一打开用了的胭脂。

与白微的“脂粉盒”气味如出一辙。

“这脂粉,是妖族扒了婴童人皮,抽取脊骨,打磨成粉,再以秘术酿造。”宁奕说出这道残忍工艺的时候,眼神稍有黯淡。

他望向其他几位草原王,问道:“是不是觉得很残忍?”

大可汗几人沉默了。

安岚也沉默了。

他们的眼神中有怜悯,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悲伤。

从他们的眼神中,宁奕得到了答案……荒人,人,妖,其实是三回事,没有人能切身体会到别人的痛苦。

本该如此。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无法决定身体里流淌的,是妖血,人血,还是荒血……”宁奕道:“生下来的那一刻,我们就被赋予了‘仇恨’,而那人问我,在大隋天下抽取妖骨,剥离妖皮的人,与炼化童骨的大妖,又有什么区别?”

他笑了笑。

“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