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北境,来天都赴宴。是唯一的‘解’。若是让天都知道北境将军修为折了,那么将军府也就折了。”

太子背负双手,轻描淡写,“这就是沉渊的想法……他想得没错,但是把本殿想得太肮脏,太龌龊。大隋已经经受不起天都血夜那样的波折,也没有办法再失去一个‘裴旻’了。”

宁奕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他难免有些恍惚地想到,在灵山谈判之时,太子展露出了驱虎吞狼的雄心壮志,收复隋内平定四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要一拢天下,踏破凤鸣。

“今夜……根本就不是试探,我早就做出了选择。大可放心,沉渊不会有事。”

太子淡淡道:“你与小无量山之间的矛盾,本殿看在眼里,今夜之后,朱密重伤,天都令下,四境孤立,小无量山,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四境之内,总要有人替你磨剑。我替你选的这块石头,如何?”

宁奕神情僵硬,想起今夜某个人的死亡,道:“那……李长寿?”

李长寿的名字。

让太子沉默下来。

他自嘲地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在我眼中,所有人皆为棋子……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每个人都能死,每个人皆可牺牲。”

说到后面,声音渐低,太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没,变得麻木。

“只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棋手。这座天下缺一个持棋的人。”

“到了某个必要的时刻——”他幽幽望向宁奕,声音低沉而又有力,道:“你也一样,我也一样。每个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