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宁奕在,恐怕会忍不住笑出声音。

讥讽的声音。

这小子纯属想多了……他从未点燃星火,身体里残余着太多的杂质,而宁奕的“生字卷”又是当世神物,运转一圈,修补伤势的时候,顺带洗精伐髓,将体内的污垢全都排去。

井宁傻乎乎笑了笑,摸了摸脑袋,把那壶煨炖的古药倒在茶盏里,双手捧着茶盏,坐在窗边,看着悠悠风沙,远方驼铃响起,大漠的地平线升起一线曙光,脑海里的疼痛也随之消散。

遥远的大漠那边响起驼铃。

少年眯起双眼,怔怔出神,将药盏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他等了片刻,直到鸡鸣声起。

宁先生和裴姑娘,一直没有回来。

少年将瓷盏,药壶,清洗的干干净净,放回原位,然后蹑手蹑脚离开,退出房门的时候,他踮着脚尖,不敢发出声音。

像往常一样下楼打理马厩,老爹今日睡得比较沉,没自己起得早。

井宁清洗马背,喂这些马厩里的大东西吃草,在圈地的那一片鸡笼里取出几枚鸡蛋,同时捉住一只胡乱扑腾的老母鸡,几下宰杀了,烫掉鸡毛,摘干净零零碎碎的残余,然后开膛剖腹,取掉杂质,清洗血水。

井宁擅长的东西不多。

但都做得很好。

以前他没杀过人,但他杀过很多鸡,手法娴熟,前前后后,不过井宁老爹睁开眼,简单洗漱,披上外套来到后厨的功夫,少年已经在柴火灶台旁边架起了一个小火炉,那只宰杀干净的母鸡在瓦罐的清水里上下起伏,因为肉质足够鲜嫩,所以只加了两片姜片,井宁很耐心的拿勺子撇开杂质浮沫,然后盖上瓦罐的盖子,转上了最小的火,慢慢煨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