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注入自己体内的剑气,不断发酵,成为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源力,胤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直到他见到了第一个闯入瀑布内的修行者。

他忘了那一日的场景,但是他还记得“大快朵颐”的喜悦,那种虚无之中带来的快感。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腹里的饱胀感,唇边的鲜血,还有地上的骸骨,都在告诉他,自己到底做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裴烦沉默下来。

她已经猜到。

胤君要忏悔的,便是这件错事。

枯瘦男人缓慢说道:“这些年来,我反复告诉自己,北境的胤君已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就只是一具空壳,我忘记了我吃掉了多少活人血肉,杀死了多少剑奴。”

他抬起头来,看着裴烦,喃喃道:“我时有疯癫,时有忘我,修行剑奴之术后,我与南疆的那些疯子,并无区别......于是我在自己清醒之时,贴了那张符箓,告诫外人不要入内。”

“我做了一件错事,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我是罪人,小主......胤君乃是罪人......”

枯瘦男人的神情痛苦起来。

他看着裴烦,沙哑道:“小主......小主......裴......”

说话之间,枯瘦男人的神情有所变幻。

他肩头抽搐着,贯穿着两肩血肉的锁链,忽然哗啦啦震颤起来,大司首墨守的烙印,一字一字以极高的频率往外蹦着,噼里啪啦的雷霆流淌而下,汇聚在“胤君”的面孔上,整座漆黑洞天里,丫头肩头的莲花火焰,瞬间熄灭。

雷霆光华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