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我者,皆能永生。”

陈懿缓缓回过头来,只露出一只眸子,淡淡道:“他们是天下人,他们可以是所有人。”

那双眸子,蕴了一片大海。

他的声音仍然温和,仍然令人信服,而眼神中的那片海,则像是沉淀了数百年,数千年,深不见底,不可琢磨。

“道宗的教义,救不了天下人,百姓永远苦痛,生灵向来悲惨。”陈懿笑道:“有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很难想象,这是教宗所说的话。

车帘被缓缓拉开一角。

小昭面色青白,倚坐在车厢拐角处,她听着疾风骤雨拍打铁皮的刺响,也听着陈懿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的话语。

方才车厢外的那袭对话,还有场景,都被她听见看到了……在那位教宗亲自出现之时,小昭便觉得轰隆一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缓缓崩塌了。

“没有人能想到,西岭万人爱戴的年轻教宗……竟会是这样的人吧?”

小昭神情苍白,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道:“道宗的教义是主张世人爱人,拥戴光明,围簇希望,所以教义所到之处,贫苦之人能够报团取暖……”

“狗屁。”

背负双手眺望雨幕的年轻教宗,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老气横秋而又语气轻蔑地吐出这么一句粗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