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刹。

然后压弦。

一整座“飞瀑连珠”,瞬间下沉,随着她十指按压的动作,整琴就这么背压在膝盖,琴君的双手十指,化为一道道快得看不清的虚影,轻拢慢捻抹复挑,袖口发出铮鸣,一道一道无形音浪就此飞出,如飞瀑挂泉,每一道音浪呈现弧形递斩而出,都会自飞瀑琴面上带出一蓬音爆,古朴琴身像是溅出了一滩烟尘。

黑袍翻涌,琴君面色木然,斜斜一瞥,眼神凝视着这一曲音杀最中心的少年。

宁奕怀中抱着丫头的那把古朴长剑。

这不是什么名贵之剑,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器,从剑藏之中取出,擦拭干净之后,仍然有着洗不净的风尘气息,由丫头揣抱在怀里,总显得人小剑大,由宁奕抱在怀里,却有一种孤独漠然的漂泊意境。

宁奕松开那柄长剑,任由其自行落地。

在剑鞘刚刚要戳进松软地面的那一刹,宁奕一脚轻轻磕在剑鞘。

面前多出了一道七百二十度的圆弧。

握剑。

震鞘。

那柄剑鞘在漫天音浪之中爆碎开来。

一抹雪白的光华,在宁奕面前绽放。

第二抹,第三抹,前一道璀璨剑光还没有消散,后一道便已经递斩而出,自上而下的绵延,自左向右的横切,半圆弧的递斩,掀地的上挑。

剑气如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