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朴实无华的脸,或许是一个挑扁担的担夫,或许是一个撑杆的船翁,或许是推着木车卖包子的小贩......柳十一见过,又忘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仍然会想起。

这抹熟悉的疏离感,让柳十一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于是长气被震得微微脱手。

于是一道猩红的刀光,从平等王的袖口里滑掠而出——

平等王的面颊上,没有喜悦也没有痛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忘却了自我的佛陀,他的眉尖微微上挑,那张大饼脸上,点缀着好几颗麻点,他的眼神里只有柳十一的影子。

之前的愤怒,不屑,冷漠,都是伪装的面孔。

在对弈之时,他需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所有的想法。

然后递出致命的一刀。

以前他有一个引路人,教他如何杀人。

如果要杀死身份地位尊贵的权贵,对方早已经有了戒备之心,潜行,暗杀,都没有用......看起来像是断绝了杀手刺杀的绝大部分途径,但其实还差得很远。

杀手要做到的,就只有两个字而已。

杀死。

无论以什么途径的杀死。

死于天灾,被雷劈死,被水淹死,被火烧死,被冰冻死。

死于人祸,被辇车压死,被自己喝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