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出伽罗,似乎也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可我只是一株短穗柳。

我从来没有听说,北境的那一边,妖族天下之内,有一株草木,可以修行成为一方霸主。

即便是那位素传“资质平平”的那位老人,登上灞都城头的时候......也修行了一万年。

我等不了一万年。

我想过窃走天都皇城的天狐皮,可我来到中州的时候,知道了有一样叫做“通天珠”的东西,在皇帝的膝盖下,他可以看清任何一位子民的面容。

我只是一介小妖,踏入了皇城,便等同于送死。

我一路修行,一路行走。

我在西岭的道观内,被道宗的麻袍道者揪出了妖身,险些打散了魂魄。

我在东土的菩萨庙,被灵山苦修者斩去了百年道行。

我被中州剑修砍碎了一半的妖身。

我把玉门的那捧黄沙装在囊包里,小心翼翼挂在胸口,从玉门离开之后,我越走越远,心头的重量,也越来越轻。

时间会拿起一些东西。

即便再放下来,重量也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