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夜,李长寿忽然开始好奇人间的种种感情。

以往他以这些做刀,割杀人心,平南王对他种种保护,但却处处苛训,降生之后既被溺爱又被严护,亲情两个字早已磨得看不清痕迹。

杜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李兄。与皇族不同,普通人生长的环境……虽然物质不会那么好,但精神上,会更温暖。”

李长寿怔了怔。

温暖……

他修行星辉,又有锦衣加身,从未觉得寒冷。

李长寿笑道:“杜公子,不用紧张。红拂河的那些规矩不是秘密,我的确体会不了玄镜的心情。”

他忽然笑了,问道:“听说宁奕是一个孤儿,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我的想法?”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绕着阎惜岭走了一圈。

李长寿袖袍里的符箓尽数撒完,一整座山岭都被皇血勾住,这些符箓的血气缓缓蒸发,似有牵引作用,丝丝缕缕的月华被拉扯依附在李长寿白袍上,衬托得这位年轻皇族看起来如仙人般脱俗。

杜淳紧张问道:“这里不止道宗的夜行者……还有其他人,是盟友?”

搂着拂尘的李长寿点了点头,道:“小无量山已布下重兵,势杀宁奕。”

杜淳的神经一直紧绷。

他望向四面八方的重兵埋伏,认真问道:“书院看到了危险,选择放弃阎惜岭。如果宁奕也看到了危险,会选择放弃吗?”